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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爱丽丝 ［大虞海棠/已完结］

写在前面：

毒舌x作精

大虞海棠现实向私设，轻松甜甜甜，一发完。

2020.3.21

 

1.

被虞书欣的电话吵醒是凌晨两点。

赵小棠顶着两个巨大无比的黑眼圈和一张浮肿的脸，没好气地朝电话那头“喂”了声，觉得自己必须得勒索这位烦人精两大包前男友面膜才抵得过自己脸上宝贵胶原蛋白的流失。

黑色稠夜，此时冷白的几颗疏星垂挂在幕布之上、静谧过分。

如此平和的景象，便被虞书欣的嚎啕大哭给打破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赵小棠。”

“我又又又又又失恋了！！！”

“凭——什——么——啊——！！！”

 

赵小棠将高分贝的手机挪远了点，心想着虞书欣果然就是午夜的索命女阎王。

她见怪不怪地靠在床头，打开一盏恶俗的粉色爱心小夜灯：“那您赶紧说说这回为什么又被甩呗？”

那头的哭泣声一停：“你怎么猜出是我被甩的？”

“这还用猜？？？”

 

果不其然，大小姐下一秒便立马从失恋的悲痛之中走出来，开始义正言辞地控诉自己的恶行。那声嘶力竭的，活像自己才是甩了她的负心汉一样。

“赵小棠，我们好歹也认识五年了！你没有心！！！”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现在连安慰下你可爱的欣欣都不肯了嘛？”

 

虽说如此，可虞书欣还是原本那个嗲声嗲气的说话方式。

赵小棠总觉得时间从未改变过她什么，她还是明亮可爱着、永远以善与光对待外界的流言蜚语。那般娇生惯养，却依旧让人生不出一点脾气。

 

“欣欣。”

她叫她。

 

“别难过了，你这不还有我么？”

 

贴着脸颊的屏幕都开始发烫。

柔和的夜灯光芒，恰好映出赵小棠温柔的含笑眼神。她没化平日里那种看上去攻击性极强的冷硬妆容，素着颜，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此时语气的温柔。

 

这大抵就是虞书欣的神奇魔法。

 

她总能让所有人，都回以同样的真心。

 

*

这是赵小棠和虞书欣认识的第五年。

五年前她们一同参加青你，而后虞书欣高位出道、凭借着自己的个人魅力在娱乐圈走得顺风顺水。她不断接戏接剧，慢慢爬上了令人可望不可及的巅峰。

而赵小棠未能出道，依旧在娱乐圈不温不火着。可幸亏也算吃喝不愁，总归收获了一批粉丝。

 

赵小棠最近总想起她们还同住一起的那几个月，小作精每天都闷在被子里偷偷玩手机，玩一部、收一部，再玩、再收……她那时总算是了解了这位的殷实家境，哪个选手会带八部手机来参赛？

 

虞书欣会。

她和她们都不一样。

 

她无需为了生计发愁，不用担心没有曝光度。她好像一进场就光芒加身，把选秀当成了一次追星旅途。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捏着嗓子随意点评，明明歌唱得一般舞也跳得不咋地。

但总有人喜欢。

 

刚开始赵小棠这脾气哪看得惯虞书欣这副作样啊，成天和她互怼。

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习惯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总会多出来一只虞书欣强行塞进来的爪子。

 

赵小棠总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虞书欣，这大概便是原因。

她自己的生活一无是处，可她想要让虞书欣成为最幸福的那个人。

 

2.

虞书欣女士这几年的恋爱旅程并不顺利。

她好歹也快三十岁，粉丝们自然不拿传统意义上的女团标准来要求她。可自从前两年开始断断续续谈起恋爱开始，她的恋爱经历毫无例外——全部都是倒追。

每当她好不容易，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以为自己倒追成功、终于能高高兴兴拥有甜甜的恋爱时，她总能不过三个月就被甩。

 

而她每次失恋，都哭得跟仿佛谈了段旷世绝恋一样惊心动魄。且牵连受罪的除了自己的团队，还有一个赵小棠。

 

这几乎成了虞书欣的惯例。

从五年前开始，每当自己受到委屈了、遇见烦心事了，她总爱找赵小棠。

 

她经纪人还总问她：“这赵小棠既不温柔也不会说哄你的话，你找她干嘛啊？”

这时虞书欣就总摇摇手指：“我们家赵小棠可温柔了，你们都不懂。”

 

她还记得当年在青你，有次自己连夜练舞、不小心在舞房摔了一跤。

那时是深夜，虞书欣觉得自己从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这样的罪。她人不算聪明，总以为勤能补拙、可就算自己很努力地练舞了，还是比不上那些厉害的选手。她的手机也全被收了，连想打个电话回去和闺蜜撒娇抱怨都不行。

 

甚至现在、今晚——自己还把膝盖也给摔伤了。

 

看着自己膝盖那肿着的老大一块，虞书欣突然就哭了起来。

 

等到她磨磨唧唧、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时，宿舍早就黑了灯。她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只好忍着痛意简单洗漱，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窝进被子里无声流泪。

 

金吉雅和孔雪儿已经陷入熟睡，她能听见她们浅浅的呼吸声。

可就在这时，虞书欣听见赵小棠小声问了她句：“虞书欣，你是在哭么？”

 

她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虞书欣没有回答，摒住了呼吸。

 

于是赵小棠轻手轻脚爬下了床，随手打开虞书欣桌上的粉色小夜灯，举到她的床边。

虞书欣就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整张脸在粉色灯光的映衬下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赵小棠无奈叹口气，指了指门外。

 

“出去说。”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再次泪崩。

 

*

她们俩找了个楼道口，一人披了件外套。

赵小棠就靠在楼梯边上，听虞书欣抱怨今晚发生的倒霉一切。大小姐哭得眼睛都肿了，拉着她的手抽抽噎噎。

 

“我，我舞蹈怎么练都练不好。”

“我被网上一堆人骂。”

 

“我……我还摔跤了呜呜呜呜呜。”

 

她断断续续地抱怨，好似要将这些天的所有情绪一一发泄出来。赵小棠就这么静静听着她说、她骂、她无理取闹。好一会儿，赵小棠听见虞书欣问她：

 

“赵小棠，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楼道里没有开灯，清冷的月光就这么透进来、落在她的脸上。虞书欣的手有点冷，赵小棠捏了捏，将对方抱进怀里。

 

“你是不是傻？”

“你跟别人比什么？做好你自己就够了。”

 

“虞书欣，你很好。”

 

虞书欣那时窝在赵小棠的怀里，闻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香味，觉得这人大概是一辈子都学不会怎么说好话了。

可够了。

她给她的所有温柔，都能在时间的罅隙之中被窥探一二。

她的温柔，是在深夜凌晨别扭的关心安慰。是永远都空出来的右边口袋，是一个温暖到极点的拥抱。

 

她总给她最好的。

 

这样的赵小棠，她不想别人看见。

 

*

自那天以后，虞书欣彻底赖上了赵小棠。

 

被导师骂了、被网友骂了、被男友甩了……她的坏情绪、不如意，她的一切一切，都是赵小棠在全盘接受。

 

好像天大的事，只要有了赵小棠都能过去。

 

她哭得昏天黑地，她就站在她旁边陪着她。

然后摸摸她脑袋，说一句：“哭什么，我在这呢。”

 

她在这呢，那就没事啦。

 

3.

距离虞书欣开始控诉她第四任男友的无耻行径，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她们待在赵小棠在北京的家里，房间里杂乱摆着一堆零食。

赵小棠左耳进右耳出，时不时应两声附和大小姐。而大小姐也终于说得口干舌燥，拿起一杯冰美式就往嘴里灌。

 

赵小棠特别喜欢看虞书欣吃东西。

她总是一次性吃许多，怕胖又忍不住——像只囤积热量的仓鼠，腮帮子鼓鼓的。

 

赵小棠撑着下巴，懒懒开口嘲讽：

 

“虞书欣，你说说看你。动物交配都知道要找个高阶伴侣，而你怎么总喜欢挑那几只不长眼睛的草履虫做男朋友？”

 

虞书欣早就习惯了赵小棠日渐成熟的高级嘲讽技能，默默说了句：“又不是我想。”

 

“你也别一天到晚去倒追别人，多看看喜欢你的不好吗？”

 

赵小棠送她一对白眼，气不打一处来。

 

虞书欣也急了，提高了音量：“可我能怎么办啊！？我就想简单谈个甜甜的恋爱而已啊，谁知道那么难。再说了，根本就没有人喜欢我啊……”

“谁说没有？！”赵小棠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虞书欣也急了：“那你倒说说看还有谁喜欢我啊！”

 

“我啊！”

 

“……”

“……”

 

话音刚落，便陷入了无止境的沉默。

 

虞书欣不过五秒，又恢复成了那一张笑脸：“那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怎么一样啊！虽然我也喜欢你，但……”

 

“但”字刚说出口，赵小棠就干脆顺势接过话茬，“那不正好。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现在就是我女朋友了，没意见吧？”

 

“哎，不是？？？”

 

虞书欣的爪子被赵小棠捏在手里，网上总有人说赵小棠的手好看，此时她低头看了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脸就突然红了。

 

*

赵小棠也没指望这缺心眼的能想通，但觉得该有的还是要有。

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来就不跟普通女生那样，喜欢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但此时，她愿意给虞书欣自己所剩不多的温柔。

她想过无数种虞书欣拒绝她的可能，也许会觉得她恶心，最坏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赵小棠总想啊，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奋不顾身一次的比较好。

 

所以她对虞书欣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虞书欣，我很喜欢你、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我喜欢你，无关性别，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你。”

“我喜欢你缺根筋的样子，喜欢你的傻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我也愿意在以后的时间里，继续包容你的一切。”

 

“虞书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

 

赵小棠的黑眸里总是清清冷冷的，她的黑色长发垂在肩膀上，很是好看。虞书欣被她的眼眸盯着，突然觉得无所适从，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这可是赵小棠啊。

陪了她整整五年的赵小棠，愿意接受她所有的赵小棠啊。

 

她张了张嘴，久久没有回话。

 

赵小棠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尴尬，自嘲地笑了声、掐了把她的脸：“没关系，你就当是我骗你的。”

 

并不清晰的痛感将虞书欣从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拉扯出来，她的目光一偏、恰好看到了赵小棠床头放着的那盏粉色小夜灯。

是赵小棠最不喜欢的恶俗粉色爱心，可当时她送给她、她竟然也就用到了现在。

 

她还记得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也是赵小棠举着这盏小灯，将她从悲伤中拽出来、倾听她的坏心情。

五年前，好像变了，好像又没变。

 

她在往前走、在这圈子里浮沉。可赵小棠还是赵小棠，就只是她一个人的赵小棠。

 

虞书欣红了眼眶，蓦地一下子往前抱住赵小棠——就跟当年赵小棠愿意抱住她一样。

 

“赵小棠，我警告你。”

“你以后，一定要对我更好一点！要每天都宠我、夸我，把我当作你的小公主。”

 

那这一次，就换她来抱住她好了。

 

4.

赵小棠想，虞书欣果然有魔法。

 

能让她在低落到极点时，又一下子笑出来。

 

end.